我的八年形婚路

 

作者：明亮

 

 

一、博士毕业进国企即被同事和父母催婚

 

从初中到博士毕业，我一直是父母的骄傲。虽然大学不是什么知名学校，但至少也是博士吧，在父母生活的周围，我是学历最高的，因为这，父母扬眉吐气了好长一段时间。毕业后，导师一直挽留我，让我留在高校发展。但我考虑到自己的同志身份，还是谢绝了导师的好意。我总是感觉同志这种身份教学生，心里不踏实。离开学校之后，我顺利进入一家国企。和一些追求安稳低调的同志一样，迫于同志身份，在职务升迁上不会有什么野心。我也是这样，不追求大富大贵，安稳平静的生活就好。而我进入的这家国企，正好可以给到我这样的生活。

 

但问题马上出现了。一进入单位不久，同事就开始来说媒，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单位学历最高的高材生，肯定是个潜力股。和这些媒婆一起出现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询问。刚离开学校，就受到这种困扰，我真有受不了的感觉。更让我烦躁不安的是，家里也不断催促我结婚生子，在父母看来，我一天不结婚，他们一天没有完成任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基本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但连父母的电话也让我恐惧，因为第一句总是“个人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子？你也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等等。

 

父母和亲戚们本来相处就不好，我的大龄不婚，也给亲戚留下了话柄，各种类似“读书读傻了”之类的冷嘲热讽也随之而来。那时候，在同事和家人的逼迫下，我差点向父母出柜。但好多次，都在关键时候，我又胆怯了。我不怕世俗，也不怕亲戚，我怕我至爱的父母受不了……更何况10年前，并不像现在有许多同志的NGO，可以获取同志知识和帮助的渠道非常有限。那时候，我一直认为婚姻是我需要给父母和众亲友的一个交代。

 

二、与初恋男友同居三年突然被甩倍感孤独

 

毕业之后不久，我交往了一个男友。他是我附近一所高校的大三学生，也许我在学校的时间太久，对学生心存好感，认为他们单纯，没有受到社会上不良的影响，好相处。由于他学校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大家见面比较方便，他喜欢动，我喜欢静。他喜欢足球、玩电脑游戏、文学还有整日喋喋不休地说话，这些都是我不擅长的。从他身上我找到了互补，我喜欢做饭和做家务，他每次对我做的饭都用好听的词语赞赏，我虽知是恭维的话，但也爱听，每天都想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而他吃完了，就一溜烟跑去电脑前玩他的魔兽世界去了。我一直这样对他，照顾他的生活，我以为就这样了，他是我的初恋。他对我非常紧张，我所有同性的朋友他都知道，如果哪天单位确实有应酬，他也要问清楚具体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然后会到我所在的地方等我，然后，再一起回家。如果有陌生同性的电话，也会刨根问底。虽然感觉自己的自由真的有点受限制，但我想找到这么在意自己的人，要知足。如今想来，那真是一段甜到腻的同居生活。

 

我由于工作关系过年要上班，他家离广州不远，但也只是匆匆回家三天，马上就回来和我一起过年。日子幸福得平平淡淡，我习惯了早早起床做了早餐，他吃完去上课，我去上班；下班后，我买菜回家做饭……我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包括生活中有他的所有一切。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三年。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因为我工作上不求上进，他和我共同语言不多。最重要的是，他新认识了一个和他有类似专业，有许多共同爱好的朋友。他向我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果断，接受了。看着他拿走自己的东西，看着空落落的没了他身影的家，我难受了不知道多少天，像死了一次。原来爱情这么伤，我感觉自己再也不敢爱了。我连出柜的勇气都没有，就还得好好活下去。但习惯了之前两个人生活，每天做饭做家务，什么事情都有个人说话，生活还算充实。但突然一个人了，显得不知所措起来。再加上父母不断逼婚，我也是失了恋，才发现是要把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的。

 

三、通过网络找人品不错的拉拉商定形婚

 

我开始在广同的拉拉社区刊登想形婚的信息，留下了QQ号码。后来陆续有几个拉拉和我聊，再后来就碰到了与我形婚的这个拉拉，但一直没有见面。不久之后，我因为一次意外摔伤头部住了院。这个拉拉知道后说想来探望我。她住在广东的另一个城市，坐车要5个多小时，我想如果她可以过来，说明她是真诚的，是和我抱着同想法的人，至少人品和诚恳程度是一个很好的验证。此前，我也在网上查看了很多信息，形婚的成功与否，不在于双方签署的协议有多面面俱到，而在于对方的人品。她主动提出要来看我，于我来说，意义大过探望本身。也许，她只是说说而已，我就随口答应了她。

 

出乎我的意料，她真的和她女友一起来广州探望我。当时，我同事也到医院来看我，我顺便将她介绍给同事，说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拉拉中的T，感觉特别干练，虽然学历不高，工作也不稳定，经济条件可以说只能勉强自立，和我心目中的形婚对象有一定差距，但她的人品和那种担当让我接受了。之后八年多时间，我的同事多次要求我带上爱人聚餐什么的，为了不让拉拉麻烦，我都设法回避了。

 

我出院时正处在过年期间，就请假去了她家，她也介绍了我给她父母。她妈妈是典型的当地人，家族观念特别强，思想特别固执。拉拉和我都是独生子，她当时27岁，在那个城市，女性这个年龄还没有出嫁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她妈妈给我的最深刻印象也就是面子太重要了。她反复给我讲她在广州的大姐，说她大姐有三个女儿，每个女儿的老公都是非常优秀的，而且都是成功人士，并且也非常孝顺岳母，经常请岳母吃饭，请岳母出国旅游什么的。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希望我今后也要这样，要成为她的骄傲，要让她在亲戚面前也有面子。为此我和拉拉沟通过，她要我别太在意妈妈说的这些。好在她爸爸挺好，性格非常温和，也比较好沟通。但在她家基本都是妈妈说了算，爸爸没有话语权。

 

四、上门接受准岳父母审核要与拉拉同床

 

拉拉的妈妈告诉我，她家信仰基督教，可以说比较虔诚，对我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我也信仰基督教，才可以娶她女儿。在这种境况下，我也别无选择了。到她家之后，她就安排我和拉拉带着礼物一家一家走亲戚，之后就是跟着她妈妈去基督教好友或有权威的基督教长辈们家去听教义，虽然我非常不情愿，但还是耐着性子极力配合。那过程，可真煎熬。

 

还记得第一次去她家的情景。当晚在她家由于事先拉拉已经告知我会过来，她妈妈特地把拉拉房间收拾了一下，布置回拉拉曾经住的样子。吃完晚饭，她就拉我到拉拉房间，一一介绍拉拉的儿时玩具和照片等，还有一个非常老款的小熊，说是拉拉小时候最喜欢的，这个小熊后来她妈妈非要我带回广州，我也确实带了回来。从房间的陈设可以看出这些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了，拉拉应该很久都没有回家和父母一起生活过。可能也是由于妈妈的逼婚，经常争吵，拉拉索性在外面住。

 

当晚，我知道必须和拉拉睡在一起，心里紧张得不得了。30多年了，我只是小时候和母亲睡过同一张床，和其他女性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但都到这一步了，已经由不得自己了。由于是过年期间，正好又遇上南方罕见的寒冷天气，我把自己裹得很严密，睡觉时穿平时不会穿的线衣线裤，躺下来就和拉拉各自侧向一边，整夜零交流。我想，那时的拉拉应该也是非常别扭的。但由于只有一张被子，又冷，距离不能太远，但又要保证彼此没碰到，平时睡觉是一种休息，那时真正是煎熬啊。拉拉只要动一动，我就很警觉地往床边移，紧张得动都不敢动，就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五、半年后拍婚纱照拉拉母亲觉两人不搭

 

我和她在有意向形婚时，也商量过关于孩子的问题，想到婚后双方父母一定会催促这个事情，但当初我俩共同的认知是担心孩子的教育成长，因为我和她是不可能共同生活的，孩子即使可以生出来，但后续问题我们没有办法解决，扔给父母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后来也知道了拉拉中的T是不愿生小孩的，虽然我内心非常希望有个小孩，哪怕自己来抚养，但拉拉说不想要，那就罢了，在我看来找一个合适的形婚对象也不易，我不想因为小孩问题而谈不拢。

 

既然我们不要小孩，就没有必要领结婚证，也没有必要办理财产公证什么的，反而省了不少事。此外我们也有讨论过，这样的形婚要多久才可以结束，讨论的结果是，只要我们双方父母有一个还健在，就要一直下去，保守估计要20年左右吧。当时信心满满，感觉只要过年两家走走，平时偶尔互通一下信息，给双方家长一个交代，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也确实让我的生活平静了较长一段时间。

 

半年后，我第二次去她家，拍摄了婚纱照。她妈妈反复问过，是不是太快了，认识了才半年就结婚。虽然拉拉说我们认识有一年多了，在一次唱K认识的，但非常精明的她妈妈认为女儿不会这么简单地认识到高学历的我，并且她还说感觉到我们无论从性格和爱好方面，似乎也不怎么搭。但能够把27岁的女儿嫁出去，对于她来说，也是最紧迫的，其他的虽然有点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深究。

 

 

六、婚礼后各顾各自由生活偶尔致电父母

 

拍完婚纱照的那年夏天，我带着拉拉回到我江南的老家。虽然父母对这个媳妇也不是十分满意，因为此前家里有好几个富贵人家的女儿派人过来说亲，说看重我的学历什么的，可以给她们家族增彩，相比较而言，这个拉拉没有过人的地方，但我反复强调，我和她的感情非常好，她有许多优点，你们还不了解，父母也就罢了，说我喜欢就好，将来如果后悔也只能怨自己。按照老家的习俗，宴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办场比较朴素的婚礼，结婚这个终身大事就算完成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家前后大概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回到广州，开始各自的自由生活。就这样，我和女人结婚了，但是我有自己的男朋友，我所谓的老婆也有自己的女朋友。我和我的男朋友很相爱，她和她的女朋友也很相爱。我们租有房子，生活在一起。她们也租有房子，也生活在一起。人生，就这样偷偷摸摸。

 

后来拉拉和她女友去外省工作，我和她沟通更少，只是到大的节假日或过年，拉拉说要打个电话回她家，简单沟通一下，我就按照拉拉交待的那样打过去，简单地问候一下她父母的身体。她妈妈经常抱怨我太少给他们电话。这让我常常陷入自责当中，因为，她爸妈也都近70岁了，和我父母差不多，我父母基本是每周都要打电话回去，但她父母那边一年也就几次电话，但又怕她父母问我和拉拉相处的细节，我怕答不上来，也怕说漏嘴了。多次拿起电话，又不敢打。

 

七、拉拉父母来广州时四人同住度日如年

 

由于她妈妈和广州大姐家的关系不错，她大姐夫生病直到后来去世，我都有去探望，拉拉告诉我这个信息时，我就买一些礼物过去，像亲戚一样走动。她妈妈来广州，也少不了要来我这里，有时候拉拉不能马上回到广州，我只好自己接待。为了演这场戏，我还要在家里摆几幅大大的结婚照片，女人的鞋、衣服等，有部分还是我自己去买的。记得有一次她父母来广州，到我家里和我们一起居住，差不多有10天时间。那真的是度日如年，因为我和拉拉必须要睡一张床，吃饭时还要给对方夹菜，偶尔有些亲昵动作，这些对于异性恋夫妻当然是爱的流露，但对于我们是那么不自然，而且不是出自内心。饭后我们各自对着电脑，她妈妈抱怨说为什么不牵着手在小区里逛逛。她妈妈哪里知道，这样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天，对于我和拉拉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在我印象中，拉拉和她妈妈关系一直不好，见面就大声吵，我一共去过她家四次，基本每次都大吵，由于说的是当地方言，我听不懂，后来听拉拉说，没结婚之前过年回家，有一次第一面就是妈妈给她两个巴掌，接着就是无休止地争吵。她妈妈一直希望拉拉可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尽快结婚生子，结婚了就要和丈夫生活在一个城市，不可以到外地工作，哪怕钱赚得少点，女人事业心不用那么强等等，可以按照她替女儿设想的方式来生活，但对于拉拉来说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因此，见面争吵成了必然。

 

八、怕形婚被识穿一直劝阻双方父母见面

 

我父母那边，虽然婚后我和拉拉就回去过一次，一年里，拉拉也就是打回去几个电话，但由于我不断地帮拉拉说话，找语言不怎么通的借口，我代她问好之类的，父母认为我结婚后一点不受媳妇影响，对他们一如既往，也就满足了。婚后一年多，小孩问题不断被提起，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有的说我家要断子绝孙等非常难听的话，我尽力安抚父母，说我们两个身体可能有点问题，在看医生等作为托辞，但也不知道这谎能再撒多久。

 

此外，我父母之前也一直想和拉拉父母见面，由于距离问题，加上我并不希望他们见面，就对父母说，她妈妈非常势利，有点瞧不起我们家，并且也非常不好相处，我父母也就放弃了见面的念想，说不见也好。因此，形婚近八年，双方父母一直没见过面。由于这几年她妈妈那边催小孩更加紧迫，本来我已请好假年后去她老家看望父母，但三年了，她都没有回去，最大的顾虑还是面对她妈妈，那种无休止的谩骂和争吵，对于接近40岁的人来说，是不想再面对的。在她父母看起来感觉处处不正常，不协调，非常不对劲的八年过去了，父母们也真的老了，那种日益希望可以和子女一起生活，希望有孙子抱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但作为同志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九、拉拉不堪压力而出柜我被置于被动境地

 

她妈妈其实也一直知道拉拉对同性有特别的情愫，知道女儿还在老家时就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居住，听说一次还发现墙上贴着拉拉和这个女孩子的合影。也许是不想面对，不想往深处想，更是特意回避同性的任何信息，她一直期望女儿过她认为正常的生活。但女儿三年不回家过年，偶尔回去一次争吵完就匆匆离开。随着父母年龄越来越大，她妈妈提出想来广州看看女儿的生活。此时拉拉已经回到广州，她妈妈希望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哪怕不住一起，她把老家房子卖掉，在我们附近买个小房子，每天给我们做晚饭，我们下班过去一起吃。而且她一直说结婚那么久，为什么拉拉的户口不能来广州和我一起，还希望拉拉户口来广州之后，她和拉拉父亲的户口也来广州，说按广州退休的规定待遇会提高不少。

 

形婚近八年后的一天，拉拉突然告诉我她已经向妈妈出柜了！我很吃惊，这意味着之前八年的努力，在她妈妈这里是彻底白做了，而且拉拉也早在广州工作，这点我也不知道，当然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或者和我沟通一下。后来我静下来想想，她确实压力太大，已无法承受，因为她妈妈已经过来，是要来和我们共同生活的，无论她还是我，都不能长期生活在一起，假装几天只能是暂时的。而且妈妈的要求也越来越多，前面提到的户口问题，之后可能就有孩子问题，还要频繁地去她广州的亲戚家做客，还要为了她的面子，有后续一大堆事做。她妈妈已经快70了，如果是异性恋的父母，有这种要求是合乎常理的，但对于形婚的我们来说，难度异常大。

 

十、拉拉母亲骂我道德败坏要找领导或法院告

 

拉拉和她妈妈吵得天翻地覆，后来她妈妈拒绝和拉拉见面。此时拉拉才告诉我，说要做好她妈妈来找我的准备。果不出所料，大概过了三天，她妈妈来到我单位，我当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正好走到了单位的门口，她正好进来，碰了个正着，说找我谈谈，我心里也知道什么事情，赶紧说我带你去附近的麦当劳坐坐，但看她的那个架势，估计要发飙了，虽然之前没有和我有什么冲突，但是从之前看她和拉拉吵架的架势，估计场面宏大，最后决定带她去附近的公园。我此时也给拉拉发去了信息，拉拉要我如实告诉就可以了。我如实坦白了，但不等我说完，她妈妈就彻底爆发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顿时手足无措。她妈妈用威胁的口吻说不解决好此事，她就要去我单位找领导，或者去法院告我，说我欺骗了她，道德败坏，白读了那么多书，违反了党的纪律，辜负了国家培养。

 

我耐住性子反复解释，这是我和她女儿共同协商的，是减少对父母伤害的一种方式。但她反复强调我是男方，要负大部分责任，是我要害死她，说得声嘶力竭。最后说要我帮她搞定户口，买好或者租好房子，来广州和我们一起住，要监视我们。她基本就是耍泼，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之后就开始大哭，大声叫，很多话要多难听就多难听，还要马上拉着我去单位。从她断断续续的抱怨和责骂中，我渐渐理顺了，拉拉的妈妈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面子而活的，而女儿似乎没有给她争取到一点面子，她说无法面对老家的亲戚，因此一定要来广州和我们生活。从我个人想法如果要保住她在乎的面子，可以继续和拉拉形婚下去，她妈妈自己明白就好，这是我做出的妥协。但她妈妈的要求相当多，说我霸占了她女儿，我反复说我是同志，不可能和她女儿发生什么，可以和她女儿当面对质，但她说我们都是骗子，我们两个说的不算。我后来也不争辩，任她在那里一边大哭大叫，一边谩骂我，我安静地听着，看她哭就给她擦眼泪，反复为拉拉说好话，希望她可以理解女儿为什么这么做，说我们的出发点其实都是为了父母们在乎的面子，但确实没有想到这个谎言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一边痛心疾首地道歉，一边告知拉拉马上赶来救场，前后差不多四个小时，中途下雨我给她去买了雨伞，中午陪她吃饭，但是我想她对我会恨之入骨一辈子的。

 

十一、向亲戚科普请她规劝拉拉母亲争取谅解

 

由于她妈妈不断威胁说要去我单位闹，还有去她之前知道拉拉老家的一个同性朋友，曾经的女朋友家里闹，拉拉也非常紧张，我建议拉拉请和她妈妈比较好的一个亲戚出面规劝，当然首先我们要获得这个亲戚的同情和谅解。在送她妈妈回暂住的亲戚家之后，我们马上去见与她妈妈关系好的亲戚。拉拉如实坦白，声泪俱下，确实也是情到此处，自然而然的流露。

通过开始介绍同性恋是什么，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再解释形婚是什么……一股脑儿全盘科普，基本就一个下午，改变亲戚对同性恋模糊的认识。最后这个亲戚说不会歧视我们，不反对，也不认同，但好在她答应会去规劝她妈妈，我们都希望能起点作用。后来得知她妈妈答应回老家，之后能否谅解我们，甚至接受拉拉，我不得而知。目前，事情还在发展中。

 

与我形婚的拉拉之前只是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很少接触同志公益机构的信息，通过这件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如果再不从外界获得帮助，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在我的规劝下，她拨通了亲友会的咨询电话，也参加了同志妈妈吴幼坚的专题出柜讲座。我想改变首先从自身开始，用相关知识武装自己，强大起来才有能力争取她妈妈的认可。即使她妈妈一直不接受，我们自己的生活仍然要继续，但只要努力，我想彼此的改变都会慢慢发生。

 

结语：身为同志的我们，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可面对发生的一切变故。我们没有错，父母也没有错。美好的生活需要争取，更需要努力创造。形婚对于同志来说，也许是权宜之计，但说出一个谎言，接着要用无休止的谎言去掩盖，如果你没有影帝的演技，足够的耐心，可以游刃有余地周旋在父母们还有很多亲戚之间，就不要去尝试。形婚，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节假日陪伴着演戏之外，还有扯不清的纵横交错的关系。即使有完善的婚前协议，财产公证，靠谱的人品来维持财务关系，但未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你我都无法预料，也许真的会失控。真的打算要小孩，或者真的有了小孩，那么问题更复杂，一个没有爱来维系的家，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我想迟早都要塌方，最可怕的是那时我们都没有能力掌控局面。而这，正是我目前经历的。要形婚，请三思！否则，后悔莫及！

 

 

IDLOVES是为同志而生的专属定情信物，为同志发声，消除偏见歧视，为同志之爱代言，传播同志正能量，见证同志真爱；IDLOVES认为形婚是一条害人害己后患无穷的路，一定要深思熟虑。